王赐我死

你薇悲惨的一生

《亲爱的宿敌》第十五章+第十六章

《工作细胞》癌NK向长篇,OOC致歉。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无政治历史方面的影射,请勿对号入座私设巨多。

2019/9/27 第一章+第二章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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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 第三章+第四章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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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6 第五章+第六章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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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1 第七章+第八章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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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8 第九章+第十章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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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5 第十一章+第十二章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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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3 第十三章+第十四章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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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22 第十五章+第十六章 发布


Chapter 15 不变的情感

“喂,是NK吗?”

是首领打来的电话。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NK差点没哭出来,心里有种异样的情愫涌了出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变成了对她这么重要的存在。

自从和她失散后,首领每天都会定时朝家里打个电话。

接通的时候他抱着极大的希望和忐忑,这边久久没说话,他有些不安:“喂?喂?”

NK整理了一下心情:“是我。”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我没哭。”

首领在那边沉默了一会,说:“行吧。我现在在回盲口,还要耽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注意安全,等我回来。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打电话给你的,记得接。”

“嗯。”NK怕他听到她的哭声,匆匆挂掉了电话。

阿葡从沙发侧探出头:“你没事吧?”

NK抽了张纸,擤完鼻涕,狠狠地说:“没事,老娘好得很。你又在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阿葡和糖球一样不挑食,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想吃。

NK一看,她就接个电话的工夫,插在塑料瓶里的花被他吃得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梗了。

还有,他吃橘子不剥皮,抓起来就往嘴里放。

“等等。”NK剥好橘子给他,皮放在桌上。

见他吃完橘子还想吃皮,她拍开他的手:“皮是不能吃的。”

“皮有毒吗?”

“没有。”

他眨眨眼:“那为什么不能吃?”

她一时无语,问他:“皮好吃吗?”

他摇头。

“那不就得了。”

“外壳也是食物的一部分,有养分就该统统吃掉,不能浪费。妈妈们吃橘子都是不剥皮的,我也是这么从小吃到大的。”

幸好家具没养分,不然家都要给这两位拆完了。不知道为什么糖球喜欢啃桌腿,它又不是细菌,没有牙要磨。

阿葡有啃指甲的毛病,十个指甲被他啃得凹凸不平。NK发现后严厉地批评了他,心想他真的和小孩子一样。

他缺乏生活常识到了一种过分的地步,像他这种细胞根本没法在社会上立足。

NK想到哪教到哪,早上教他刷牙洗脸,晚上教他盖被子睡觉。在家教他认一些常见的标志,出门教他怎么看信号灯。

她有过帮巨噬细胞老师照顾红芽球的经历,天真烂漫不过分调皮的小孩子她还是蛮喜欢的。

进入职场后NK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她自以为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事实证明她当年的那份耐心并未完全丧失,况且阿葡皮糙肉厚,有时实在教不会,她气急了打他几下也是没关系的。

阿葡整天想着觐见皇帝,老是心不在焉,学得马马虎虎。

皇帝确实有每天早上接见细胞的习惯,看心情决定要不要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觐见皇帝的名额是有限的,各大报刊的记者、各方势力的说客都在争夺,排队排到了很久以后。

见过皇帝的细胞都在抱怨皇帝脾气古怪,他们用了一个词,叫“孩子气”。据传闻皇帝长得很年轻,个子矮小,像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学生。

按理说区长把下脘区献给了帝国,理应是功臣,可就连他也不能随时觐见皇帝。

不过他在下脘区的中心层建了难民营这件事,是经过皇帝允许的。

一开始下脘区几乎所有的血小板都聚集在那里,很快被征召走了,去修建皇帝的宫殿。

帝国兵禁止进入难民营,不得攻击难民营范围内的细胞。难民营里的工作细胞会为难民们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即饮食和住宿。

养分名义上是帝国提供的,说到底体内世界所有养分的最终来源都是免疫系统。肿瘤帝国给予的那部分养分,不过是他们剩下的。

区长许诺为难民们提供保护,还是时不时有新闻说帝国兵进去抓走了一些并非战士的细胞。

难民营里究竟是什么个状况,NK并不清楚。目前她没有去那里的打算,上街捡头细菌日子还能过下去。

每次出门,坐在楼下长椅上的普通细胞会提醒她:“小姑娘,别出去了。现在这世道啊,可不太平!”

“我知道。”

但她能怎么办呢,不出门待在家里,食物又不会自己送上门来。

NK最近在教阿葡开伪装模式,有些细胞可是很仇视癌细胞的。和他并肩走在街道上,她能感受到暗处投来的满怀敌意的视线。

阿葡倒是无所谓,他觉得自己够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当NK质疑他的时候,他说:“放心好了,妈妈们有好好训练过我。话说回来,和妈妈们以外的生物战斗什么的,一次也没有过。”

“吹牛谁不会,和我打一场才算数。”

NK很想测试一下自己刀技练得怎么样,但阿葡不同意,理由是他不想和她战斗。

阿葡有时候脾气很倔,没有细胞能强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包括NK。她只好作罢,暂时放弃试探他的想法。

他的实力如何,始终是个谜题。

NK小心翼翼挑选出行时间和路线,免得惹麻烦。有几次被可疑细胞尾随,她都想方设法甩掉了他们。

尽管如此,这天她和阿葡还是被三个不怀好意的帝国兵堵在了小巷里。

他们用锋利的骨刺威胁阿葡,让他离开。他没有反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找死!”其中一个帝国兵发怒了,猛地把骨刺刺过来。

阿葡这才有了反应。

他先是别开了骨刺,接着一拳打在那个帝国兵脸上,直接把他打晕了。另外两个帝国兵纷纷开启完全癌化模式,一个被他踹飞出去。另一个被NK用擒拿术摁住,完了让他来补一拳打晕了。

“干得漂亮。”NK催促他:“傻愣着干嘛,我们快走!”

两个细胞一口气跑回家,NK觉得很刺激,同时也有点不安,担心会被摄像头拍到什么的。

阿葡问她保护朋友算做好事吗?她说算,但这样的好事还是少做为妙。

NK原本没有看报纸的习惯,这件事过后她开始看了。报纸上对于类似的事件会有报道,帝国兵被袭击算非常严重的事情。

《体内日报》的主编说,皇帝终于有借口派兵搜查难民营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报道说一批帝国兵前去抓走几百个非免疫细胞出身的细胞。

散兵中心部队在肝部宣布免疫第一帝国成立,对外称拥兵两百万。司令部表示自家人不打自家人,会竭力与之达成和解。

小肠有一家粮仓一夜之间被偷了个干净,监控被破坏了,因此追查不到犯人。

这些新闻报道最后总会来一句“案件正在调查中”,《迎接变革》是偏向肿瘤帝国方面的报刊,上面刊登了一副以此为名的时政讽刺画。

NK依旧刻苦训练刀术,尽可能地增加体能。肌肉不是一天练成的,只有付出才会有收获。她还懂得天道酬勤的道理,因此再辛苦也要坚持下来。

当然,劳逸结合也是非常重要的。她每天的消遣除了看报纸,就是和首领通话。

那家伙日常说一些下流话,比如“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胸有变大吗”“没有的话我回来帮你揉揉”之类的。

和他打电话很浪费表情,她在这边翻白眼他又看不到,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翻。

NK说:“你这是变相的性骚扰。”

“嘻,你又不能顺着电话线来打我。”

“混蛋,等你回来我就杀了你。”

“好呀好呀。”

接着首领又谈到他已经在做回来的准备了,他找到那个能帮他夺回身份的细胞了。他深情地说他想快点见到她,然后再也不和她分开。

NK咬咬下唇:“你这混蛋,别恶心我了。”

光听声音,首领都能想象她满脸嫌弃的样子,但他相信她心里是高兴的。

即使相隔千里,也会牵挂着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所谓的爱,大概就是这样了。

每次挂电话时她都说“下次我不会接你电话了”,第二天又总是忘记这件事,电话铃一响她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冲过去接起来。

以阿葡的智商不能理解这种高科技产品,看到她打电话,他会撇撇嘴:“你又在和电话里的细胞聊天啊。”

阿葡的事情NK暂时还没有告诉首领,怕他想太多。

虽然阿葡心理还不够成熟,但身体已经成年了。首领要是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和一个成年男人朝夕共处,十有八九会吃醋。

再说明天就要轮到阿葡觐见皇帝了,如果他到皇帝那里做事,就不会留在NK这里了。

知道他们住在一起的只有糖球,它又不会乱说话,她何必让他不愉快呢。

明显看得出来阿葡很高兴,在客厅里来回跑着。

NK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糖球从纱窗的洞里钻进来。前几天不知道它吞了什么,身体变成了浅浅的绿色。

她捏着它把它举起来,对着白炽灯看看,似乎没什么不对劲。淡绿色半透明的皮肤下,细胞器有条不紊地在运作。

“呐,阿葡,明天你见到皇帝,要怎么证明自己能胜任将军这个职位呢?”

“不知道。”

“你得给出值得信服的理由啊,不然人家怎么任用你。”

他挠挠头:“那我和他打一架?”

“喂,这样真的不会被当成刺客吗?”NK把糖球抛给他,“好多将军都是无名小卒来的,一步登天是不存在的。

“嘛,不过这种皇帝会做出什么事,谁又说得清呢。

“大家都说他很刻薄,跟随他的细胞哪怕是立了功,他也很少赏赐什么。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倒是不要赏赐,我想做将军只是觉得将军很酷。”

“将军可不酷,做将军肩负着重大责任,还要杀很多细胞……你杀过细胞吗?”

他摇摇头:“没有。”

“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

“那怎么能行呢。”

“我现在出去杀一个?”

“别开玩笑了,怎么能随便杀死无辜的细胞呢。”

“我越来越搞不懂了。”阿葡把糖球朝脸上一盖:“你没教会我,你是个不合格的老师。”

“‘在战场上,那些细胞与你无冤无仇。只是因为他们要杀死你,所以你要杀死他们。’这是我老师教我的。你听懂了吗?”

“这个听懂了。”他把糖球从脸上拿下来,蓝宝石样的眼睛盛满了纯洁的光:“那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呢?我要怎么做,才能把细胞杀死?”

他们居然若无其事地聊着这么可怕的话题,NK莫名有些想笑。

“我教你一个技巧,不要把他们当细胞看就好了。如果把他们当成细胞看,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第一次没弄好,是会留下心理障碍的。”

“不把他们当细胞看那当成什么?”

“当成蔬菜水果之类的死物好了。”NK抓起桌上的苹果掂了掂,“我第一次杀的敌人是被病毒感染的同伴,像掰巧克力棒那样,我掰断了他的脖子。”

阿葡觉得知道了这些差不多可以做将军了,大概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NK暗笑他的天真,转念一想,当年的自己差不多也是这样。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她也是个“过来人”了。

第二天是阴天,没有太阳,温度非常适宜。

送他去王宫的路上,她问他:“你有做好改变的准备吗?”

“什么改变?”

“等你当上了将军,就能穿更好的衣服,吃更好的食物。你还会住比这更好的房子,就不会和我再住在一起了。”

“有细胞规定将军该怎么生活吗?”

“没有。”

“那我想住哪就住哪,没细胞管得了我,皇帝也不行。”

“随便你了。”NK笑笑:“我现在的心情好像老师送学生去毕业考试。”

“送我到这就可以了,你回吧。”

她朝他挥挥手,目送着他走远了。NK没有立刻回去,在台阶上坐下,托着脸发呆。

细菌养大的孩子,仅仅因为觉得很酷所以想成为将军,并且要去觐见皇帝。总感觉这样有些胡闹,简直是毫无逻辑。

话说回来,他其实挺强的。上次打那三个帝国兵时她就看出来了,阿葡的攻击虽然没什么章法,但威力还是有的。

糖球忽然兴奋起来,挣扎着从她怀里钻出来,向某个方向飞过去。

NK追上去一把握住它:“喂,你又想跑到哪去?”

要不是因为它这个淘气包,在幽门她也不会和首领失散。

糖球啾啾地叫着,前方有个白发细胞转过身来。

“首领?”

NK揉揉眼,没错,就是他。

她把糖球丢过去砸了他一下:“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和我说一声。”

他打量着她,似乎才认出她是谁:“你变化好大,我都快认不出了。”

糖球不满地叫了一声,仿佛在埋怨她的粗鲁。

他指指它:“这是什么怪物?”

“糖球啊。怎么,变个色你就不认得了?不知怎的它变成了这个颜色,当时我也吓了一跳。”

NK干笑几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她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

他简单地说了句“走吧”,牵起了她的手。

NK右手揽着糖球,悄悄看他。他目视前方,表情十分平静。相比之下她显得过于激动了。

感觉真的好丢脸,才分开了这么点时间,她却这样想念他,再次见到后又表现得这么欢喜……NK咬咬下唇,她在失望什么?

如果她的心违背了自己的本愿,那她不会原谅它。

回过神来,她发现他带她走的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我们去哪?”

“我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

他带她离开血管,进入组织层。登上一座高楼,这里视野很开阔。楼前是一片空地,有好几个大土坑。

NK暗自思忖:这里看上去像是垃圾填埋场,但又不像。

在这里工作的细胞都是白发,是癌细胞无疑。他们别着袖章,那是帝国兵的标志。

路上遇到的细胞都恭敬地称呼他“陛下”,NK感到奇怪,她应该没听错啊?

他倚在栏杆上,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NK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喂,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她,问身边一个士兵:“进度怎么样了?”

“坑已经挖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

“那可以开始了。”

“遵命。”那个士兵匆匆离开了。

“你这家伙,不要无视我啊。”

她还想说什么,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保持安静,好戏要开场了。”

在高楼上,NK看到在开启完全癌化模式的帝国兵的押送下,血小板们排着队走到了坑边。

“他们要干什么?”

“你看就知道了。”

接下来出现了令NK毛骨悚然的一幕,帝国兵逼着血小板们一个个跳下去。有的孩子动作慢了,帝国兵会把他推下去;有的孩子扒住了坑边,被同伴撞掉了下去;还有的孩子哭着不愿意跳,帝国兵用背部组织轻轻一扫,就把他扫下去了。

“那些孩子,我,你怎么能……”NK抓住他的前襟,激动得语无伦次。“快让他们停下!”

“嗯?”他不以为意地挑挑眉。

“放了他们!”

“我凭什么听你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个帝国兵上来汇报:“陛下,有一队中性粒细胞闯进来,被我们抓住了,请问该怎么处置?”

他面不改色地说:“把他们吊死在路灯上好了。”

她想尖叫,喉咙却发不出声。

那边帝国兵已经开始填土了,NK的视野被泪水弄得一片模糊。

孩子们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直至死一般的寂静。第一个坑填完了,第二批血小板被带了出来。

“什么?竟然还有?”

“是啊,下脘区几乎所有的血小板都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只是孩子,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弱小,我可以这么回答吗?”他的笑容很温柔,暗藏致命的锋芒:“弱者只会白白牺牲——这不是你的信条吗?”

她捂着嘴,手撑着栏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真痛恨自己的无力,没法做点什么拯救那些孩子。

糖球落在栏杆上,不解地看着他们。

“我不是首领,我是皇帝。嘛,某种意义上讲我也算是他。毕竟我是由他掉落的细胞切片分化来的,和他有着相同的DNA,还继承了他一部分的记忆。”他挑起她的下巴:“真令我惊讶,那家伙竟然还没杀死你。而且你好像很亲近他。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她想要杀了他,伸手去掐他的喉咙。

他猝不及防被她扼住喉咙,两个细胞险些从栏杆上翻过去。他开启完全癌化模式,巨大化的手臂把她挥了出去。NK撞到墙上,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眼前闪烁着白光打底的黑点。这时她已经有点醒来了,直到被扔到床上,才完全清醒。

装饰华美的墙壁,高高的天花板,带有白窗帘的落地窗,投射她脑海里的不过是一系列与奢华相关的名词。

或许是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NK感到恐慌,奋力反抗着。

皇帝阴沉着脸,解下腰带把她的手反绑起来。

这时她不该踢他的,变相地提醒他她还有腿脚是自由的。于是他抽出她的腰带,继而把她的脚踝绑在了一起。

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的NK,依旧用那些最刻毒的语言咒骂他。不过他没有把她的嘴封起来,或者说没有要这么做的迹象。

“你最好安静点,真把我惹火了对你没好处。”

他略带凉意的指尖轻轻触碰她的喉咙,NK竭力克制还是咽了口唾沫。察觉到她的紧张,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

“在我和他还是一个细胞的时候,我就对你有着更深层次的欲望。怎么,那个傻瓜不会真的隐忍到了今天都没碰过你?”

NK头疼得厉害,不想再看到他这张和首领一样的脸,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松软的被子里。

有敲门声:“陛下,到了会见细胞民的时间了。”

“告诉他们,从今以后觐见这一项取消。我受够了那些无聊的家伙,想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是。”

门关上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细胞。

“很久以前你就说自己不会喜欢癌细胞,但你的例外未免太多了些。似乎就连你最讨厌的我,也慢慢走进了你的心房。”

他的话语和抚摸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真希望自己现在就死掉。

“你一直是我的心结,现在,我要试着把你解开。”他在她后脖颈上落下一吻:“用我自己的方法。”

NK认命似的没有反抗,对此他很满意。

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是害羞,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他正要把她的身体翻过来,门口传来了慌张的脚步声。

“陛下,有个想觐见您的细胞闯进来了。他太强了,除了4812,没有细胞能拦得住他。”

“啧,一群废物,关键时刻还得我出马。”他临走时拍拍她的肩膀:“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离开后NK艰难地坐了起来,她要真等他,那才有鬼呢。

得想个办法逃出去,首先她得解开手脚的束缚。

她听到“啾啾”声,糖球从床下钻了出来。

“你还在啊。”NK自言自语,把手腕朝向它。

糖球吐出一些液体腐蚀了绑在她手上的腰带,NK快速解开脚踝上的那条,系回了热裤上。

她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走廊上静悄悄的。

她想,这里应该是他的寝宫吧。糟糕的是她被带进来时处于昏迷状态,完全不知道出口在哪个方向。

也许她该抓个细胞问问,也许她可以尝试着自己找出口。NK采取折中方案,一边找出口一边准备抓细胞。

她是想让糖球飞在前面侦查一下情况的,奈何它有时聪明有时又反应迟钝,紧紧跟在NK身边。

马上就要走到走廊的拐角,NK一个细胞都没碰见。

前面传来不小的骚动声,还有建筑物轰塌掀起的气浪。癌细胞打架就容易拆建筑,NK打算偷偷看一眼情况再做决定。

一个细胞飞过来撞到墙上又掉下来,在墙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凹槽。NK细胞核差点没吓得骤停,定睛一看,那细胞不是阿葡吗?

“阿葡?你怎么在这?”

“传令使告诉我觐见取消了,我闯进来想找皇帝好好理论一下,结果那帮家伙上来就动手,我只好打回去喽。”阿葡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你怎么也在这?”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了我再告诉你。我们快走。你知道出口在哪吗?”

“啊,知道,但那边都是细胞,根本出不去。”

NK看着窗户,对阿葡说:“你会飞吗?”

“像刚刚那样被打飞?”

“不是。”她做了个拍打翅膀的手势:“我是说从背后长出翅膀自己飞上天什么的。”

“糖球没有翅膀它不也会飞。”

“呃,这不是重点。你把背部组织伸长后扁平化,就是翅膀了。”

“那我试试吧。”

阿葡在飞行方面很有天赋,第一次就成功带着她上天了。

从高空俯瞰,王宫在下脘区占了一大块地方,是地面上非常雄伟的建筑。

浅灰色的天空像极了她的心绪,她目睹了暴行却无能为力。

阿葡不停地提速:“哇哦,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你小心一点啊。”NK抱紧他腰,忽然觉得选择从空中逃跑是个错误的选择。

糖球欢快地跟在他们身边,时不时来个三百六十度转体。

阿葡受它启发,也开始做转体运动。

“喂,在空中不要胡闹啊!”

“唔哇,我头有点晕。”阿葡说完这句话,飞行的高度陡然下降了一大截,两个细胞几乎擦着一栋高楼飞了过去。

“那边好像是我们住的社区,差不多可以降落了。”

“好的。”他爽快地答应了,接着问:“降落怎么降?”

在NK的指挥下,他成功把两个细胞弄到了河里。NK觉得很庆幸,至少他们命保住了。

糖球开心地跳到水里,还打了个滚。

洗澡时NK想自己和这两个像是体外来的家伙一起活了这么久,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她随手一拉,把莲蓬头的把手拽掉了,装回去还能接着用。

肿瘤帝国的皇帝是首领分裂出来的,那家伙从没告诉过她这件事。癌细胞确实是那种分裂能力很强的细胞,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同体。

NK擦擦镜子上的水汽,努力侧过身子,隐约看到自己后脖颈上留下的鲜红的印记。

所谓“更深层次的欲望”,就是说首领也想对她做这种事?

她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

她走出浴室,对阿葡说:“快去洗吧,别感冒了。”

“好嘞。”他嘴上答应着,和糖球又玩了一会。

NK换好衣服,用吹风机把长发都吹干了,他才进到浴室去。

正门开了,糖球害怕地躲到她身后。NK如惊弓之鸟,把佩刀抓到了手里,做好战斗准备。

“我走了这么长时间,我的小宝贝有没有想我啊?”

首领在玄关换鞋,这个细节让她确定了他的身份。

她坐在沙发上,佩刀横放在大腿上,默默地想:如果他早一天回来的话,她真的会很开心的。

首领摸摸她的头,一只手背在后面,神神秘秘地:“我给你带了礼物,猜猜是什么?”见她面无表情,他有些不满:“稍微表示一下期待好吗?”

NK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她在把他和皇帝比较,得出结论,首领看上去要稳重一些。

“算了。”他的兴致去了大半,直接把一条星星手链戴到她手上。

糖球飞了过来,他一把抓住它,揉了一会,问NK:“糖球怎么变成了这个颜色?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话也不说一句?”

“我有点累。”

这时阿葡举着莲蓬头的把手从浴室里冲出来:“NK,这个怎么掉了啊!”

他没有穿衣服,头上顶着一圈白沫子。

看到首领,他愣了一下:“你是谁?”

“这句话该由我来说才对。”首领表情凝重地站了起来:“怎么会有陌生细胞在我家里?”

NK接过把手,走进浴室帮他装上:“好了,拉的时候不要太用力。”

“哦,那我接着去洗了。”

首领掰过她的脖子看着上面的吻痕:“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让我不大开杀戒,亲爱的。”

“我现在真的很累了,等会再说可以吗?”

“行啊,给你半天的时间,编不出来我……”首领心烦意乱,抱着糖球到阳台上去了。

办成了想办的事,见到了想见到的细胞,按理说他该开心。但现在他所有的好心情像被海浪吞噬的沙堡,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阿葡洗完澡出来,NK问他:“刚刚你没见到皇帝吗?”

他叹口气:“压根连他面都没见到,就被一个家伙打飞了。王宫里有很强的细胞,只要打败他,我就能成为将军吧。”

午饭的时候怎么安排座位,她很头疼。首领不想和他挨着坐,又不能让他们两个面对面。阿葡坐在桌子宽的那边,NK和首领依次坐在长的那边。

她打算在午饭时正式向他们介绍彼此,阿葡注意力全放在吃的上。听NK讲完阿葡的来历,首领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仍是将信将疑。

他捏捏NK的脸:“你是什么体质,老是吸引一些妖魔鬼怪。”

她拍开他的手:“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她和阿葡介绍首领时说的是他的化名,吃完自己的那份养分,他问:“我可以和他打一架分个高下吗?”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首领微笑:“我在小肠吞了一粮仓的养分,我都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强。”

癌细胞的战斗方式很特别,他们会把所有吸收到的养分转化压缩成能量后储存在体内,需要时再释放出来。也就是说胞体储存的能量越多,细胞的战斗力就越强。

NK记得她看过关于这件事报道,轻轻打了他一拳:“原来是你干的。”

他指指她后脖上的吻痕:“你还没解释这个是怎么来的呢。”

NK便把皇帝是他分裂出来的这件事告诉了他。

首领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没等她说完就叫道:“我是真不知道这回事。”

“我也不敢相信一块切片能发育成完整的细胞,简直是天方夜谭。”

“难怪皇帝的行事风格和我这么相像,原来他就是我自己,还继承了我一部分记忆。天哪,你等一下,我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给那个细胞。”他一边拨号一边对她说:“还有,我们又要搬家了,明早就走。”

首领不在时阿葡睡的是他的床,晚上到了睡觉时间,阿葡早早睡了。NK默默抱着被子去了沙发,首领关了灯也到沙发上来。

NK叫他去她床上睡,他没有回答。

“你不去我去了?”

她到了自己床上,首领也跟过来了。路灯的光从窗户照进来,他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毛。

“算了,你爱在哪睡在哪睡,别做什么奇怪的事。”

话是这么说,边上平白无故多了个细胞,谁睡得着啊。

过了一会,NK看他还睁着眼:“你生气了?”

他翻了个身转过去,说:“我睡着了。”

“有话直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NK用手指戳他的脊梁骨:“我确实把阿葡当儿子养。”

“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件事。本来我在外面担心你的安危,如今看来我更担心会不会有混蛋趁我不在时把你拐跑。”他恨恨地说,“居然有细胞打你的主意,而且还是我分裂出来的,那就更不能原谅了。”

“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细胞这么生自己的气。”

“那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糖球帮我弄断了腰带,我就跑出来了。”

“那家伙还和你说什么了?”

皇帝和首领一样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轻而易举戳穿了她的心事。

NK想起他说的那些话,脸微微有些发烫:“没什么。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你送的手链,我也很喜欢。”

他转过身来:“啧啧,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少女心泛滥的装饰品。”

“滚。”她推了他一把:“你转过去,看着你我睡不着。”

“看着我入睡你会做好梦的。”

“切,噩梦还差不多。”

他抓住她一只手,满怀笑意看着她,不再说话了。她闭上眼,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就这样睡着了。

他低下头,在她散发着清香的长发上落下一吻:“晚安,我亲爱的宿敌。”

 

Chapter 16 仲夏夜的共舞

这次他们搬到一个两层公寓,有阁楼和储物室的那种。装修虽然算不上多高档,但空间大多了。

“为什么这家伙也跟来了啊。”

首领很不满,他不希望他和NK之间多出一个细胞。糖球就算了,至少它不会说话。

NK抱着胳膊:“怎么,你有意见?”

“嗐,我哪敢啊。”

一个蒙着脸的男人在门口迎接他们,他穿着嗜碱性粒细胞的制服,比NK还高一个半头。

阿葡仰着头看他:“这个细胞好高。”说完就带着糖球跑到屋里去了。

首领向NK介绍:“这位是国师,我去回盲口就是为了找他。”

“等等,你说国师?是那个肿瘤第一帝国的国师吗?”

国师是上个时代的风云人物,以对战况高超的判断力和各种巧妙的计策闻名于世。他背叛了免疫系统,选择辅佐第一帝国的君王。在他的指挥下,王师先后占领了肠胃和肝胆,险些颠覆了体内世界。

就在王师快攻下肺部时,国师不知何故隐退了。有细胞说他死于免疫系统的暗杀,也有细胞说是皇帝顾忌他的神算能力,赐死了他。

不管怎么说,失去了国师的肿瘤第一帝国很快就灭亡了。这些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在旧时代的黄金时期发生,一直到没落时期才结束。

首领回答:“不,国师是‘全国细胞民的老师’的简称而已。”

“喂喂,别用这么让细胞误会的简称好吗?”

“大人说笑而已。”嗜碱性粒细胞开口了:“在下是国师的关门弟子。师傅将毕生所学倾囊授与在下,教在下‘大乱世可出’。当今之世,肿瘤既成,细菌肆虐,散兵横行,哀鸿遍野,正是师傅所道之大乱世。”

NK想起一个笑话,说嗜碱性粒细胞要么许多天不说话,要么一次性把许多天的话讲完。

眼看他就要讲下去,首领及时插话:“这里耳目众多,先生要施教不妨到僻静之处。”

国师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跟着他到了书房。

三个细胞坐下来后,他清了清嗓子:

“早在半年前在下曾就散兵一事向司令部进言,劝上级先发制敌,防患于未然。奈何司令部的干员皆耽于享乐,好亡羊补牢,总在事后采取措施。在下的建议未得司令部重视,司令等皆无所作为,终至群贼并起,为时晚矣。

“在下本心灰意冷,尽弃师训,立誓终身不定一策,保全性命,苟且余生。然大人不计在下身份低微,固请在下为之谋国策。在下感大人知遇之恩,乃改前誓,愿为大人尽绵薄之力。”

“凡欲有所作为者,必要寻对法门。欲建国者,当有军队、得民心。军队需良将率领,供应足够的养分,方能稳定。民心二字,要看上级平日所作为是否符合‘仁义’。

“诸上级为诸细胞民榜样,国君又为诸上级榜样。层层看上,层层往下。仁义自始,一贯到底。此在下之愚见也。”

NK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只听首领说:“那敢问先生,军队如何得?”

“大人两次起义,皆兵败身亡。抛头洒血,悲愤慷慨。只是依大人之言,已有小人冒以大人名分,窃取大人应得之好处邪?”

首领踢踢NK的脚:“你来说。”

NK被他弄得话都快不会说了,磕磕绊绊讲了皇帝是首领分裂出来的事。

国师戴着面罩,她看不出他表情的变化。他交叉着手,答道:“容在下三思。”

从书房出来,首领胳膊肘碰碰她,笑着说:“你能听懂他的话吗?”

她撇撇嘴:“少笑话我,我虽然是武将,把关键词连起来,也不是听不懂。”她沉默几秒:“不愧是嗜碱性粒细胞,说的话那么难懂。”

“你感觉他怎么样?”

“是个宝贝。你悠着点,别把他气跑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首领比划了一下,从她头顶平行到他眉毛这里。他惊讶道:“你怎么长得这么快,都快有我高了!”

“因为我到了发育期啊,发育期的细胞长得就快。”

“少喝点牛奶,别超过我了。”

“我从不喝那玩意。”NK打开冰箱,看看没有她想喝的饮料又关上了。

她盘算着搞几罐啤酒来冰冰,进入职场后她和前辈们学会了活性化,也学会了喝酒。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首领挤挤眼,说了个成语:“心诚则灵。”

“得了吧,你会有心诚的时候?”

“怎么没有?我藏得比较深罢了,又不会天天挂在嘴边。”

他弯下腰用骨刺麻利地划开胶带,一个接一个打开纸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NK蹲下来,帮他一块收拾。

箱子里有熊玩偶,做巧克力的模具,还有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说起来这些物品里对NK来说最重要的,是3137的那把佩刀。她第一时间找到了它,小心翼翼地检查有无损坏、磕碰之类的,然后把它放到了沙发上。

楼上传来一声钝响,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她在楼梯口喊了一句:“阿葡,别乱动东西,很危险的。”

“我知道了!”

这家伙向来有口无心,NK无奈地摇摇头,决定不管他。

首领指指走廊尽头:“那是你的房间。”

NK的房间里有配套的书桌、衣柜,还有一面穿衣镜。

“我想把墙刷成粉色的,怎么样?”

“要刷刷你自己的房间去,别来祸害我。阿葡住哪?”

“先生思考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那家伙只会制造噪音,还是把他赶走吧。”

NK态度很坚决:“不行。”

“我说你啊,老是这么强硬。”首领戏谑地戳戳她的脸:“你就不会撒个娇什么的求我答应吗?装可爱有那么难吗?”

她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强硬的细胞。”

最后他们决定让阿葡住走廊另一个尽头的房间,而首领的房间和NK的房间是挨着的,国师单独住在二楼。

楼上又传来一阵响动,首领叹口气:“我上去看看吧。”

没一会他就下来了,糖球跟在他后面,几次想趴到他头上,都被他赶了下来。

如此反复,这场面十分滑稽,叫NK发笑:“你干嘛欺负糖球?”

“这颜色太不吉利了。”首领掂掂它,嘀咕:“什么颜色不好,偏偏是绿色……”

接下来NK一整天都没看到阿葡,晚饭了都没下来。她问首领,他说他也不知道。

NK在屋里找了一圈,又要到屋外找。

他把她拦住了:“别找了,那家伙把楼上弄得乱七八糟,害怕挨骂离家出走了也说不定。”

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么说给我一种你嫌他麻烦把他谋杀了的感觉。”

首领哭笑不得:“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这时NK听到楼上有细胞喊她,等她冲上楼去,声音又消失了。

她试着喊了他的名字,立刻有了回应:“NK,是你吗?”

“是我,你在哪?”

“我在这里!”

NK发现声音是从阁楼里传出来的,阁楼的门锁了,钥匙扔在走廊的窗台上。她打开门,阿葡从里面冲出来直接撞到她怀里,两个细胞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去。

“里面真是太黑了。”他抱怨,“还很沉闷!”

“真是的,你是怎么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的?”

“小i和我玩捉迷藏,我躲在阁楼里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一点光也没有,我还找不到门。”

首领靠在楼梯栏杆上,随口道:“这家伙这么蠢,自己把自己锁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NK不说话,站在楼梯上定定看了他大概半分钟这样。

他忍不住了:“别生气,我承认,是我做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我错了,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NK借助位置优势摸了摸他的头,“吃饭去吧。”

首领有点后悔道歉,被她摸头后更不平了。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硬是摸了回去。

NK很无奈:“你是小孩子吗?计较这些,非要还手?”

阿葡凑过来也想摸,她一边躲一边说:“你看,把小孩子都教坏了。”

阿葡抗议:“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是个成年细胞了。”

首领一把抱住NK:“她是我的,不准你摸。”

他不服:“谁规定的?”

“我规定的。”

“凭什么你规定?”

她有些头大:“你们不要闹了!”

在这三个细胞里她身体年龄最小,心理反而最成熟。不过阿葡和国师都不知道她之前是个成年细胞,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和首领之间有点什么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阿葡还不大懂事,单纯觉得逗首领好玩。只要他一靠近NK,首领就会出现在他们附近暗中观察。一旦他和NK有什么肢体接触,他会当场炸毛,然后想方设法把他们分开。

另外首领对她身体发育的状况非常关心,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看她。

他那种看和普通的看不一样,从头看到脚再看从脚回头,脸上还带着迷之微笑。尽管他一个字没说,光是用看就把NK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还要装作没看到他。

她清楚如果自己说“你看我干嘛”,他肯定会回答“我没看你”。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在意他的视线。

NK自己也很纳闷,她明明不是那种被看几眼就害羞得不得了的小姑娘,怎么就忍不了呢?

可能是因为看她的细胞是他吧。

她总是忍不住去想他在想什么,想到了又不能说出来(打死他他都不会承认),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每天他用这种看法看她的次数不下十遍。这让NK想起自己以前在脾脏的花园里种了一棵小树苗,那段时间她差不多也是以这样的频率和方式去看它。

国师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两天,大约是想出了周全的计策,出来了。

他建议首领可以利用皇帝的身份,反正他们本就是同一个细胞。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结交本地的权贵。

接下来轮到首领被关在屋里,苦读和上流社会的礼仪相关的书籍,如餐具的使用、礼服的穿法、扇语等等。

这些知识NK隐约有点印象,巨噬细胞老师有教过她。细细想来,巨噬细胞老师并没有把她完全当做战士培养。

因为NK天生丽质,巨噬细胞老师和她的朋友们喜欢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首领的师娘那样给她编复杂的头发。她们总夸赞她美丽的外表,在旧时代完全可以做个皇后。

长发打理起来真的麻烦,更不要提她训练时常常滚得满身灰,基本上一天一洗。

NK毕业离开脾脏,进入职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剪掉了这头碍事的长发。

现在她又能拿得动佩刀了,又一次按照格式挥出,将偶然飘落的一枚树叶斩成两截。刀尖垂向地面,呈九十度角。NK微微有些喘息,眯着眼抬头看太阳。

她再一次确信她是战士,她只能成为战士,不会成为别的什么。

首领开窗喊:“NK,快来把你儿子带走!”

原来阿葡好奇他在房间干什么,带着糖球跑去看他。

NK翻窗进屋,把阿葡推了出去:“去,去,要玩到外面去玩,别打扰小i学习。”

“来得正好,红血球刚刚送了箱牛奶过来。”首领从桌子下面拖了一个箱子出来:“多补充点蛋白质,不然会发育不良的。”

“前几天你还叫我少喝牛奶,别超过你。”NK打量了一下,她好像已经超过他了。

“一码归一码,我感觉你最近胸部发育得不太好。”

“我讨厌纯牛奶。酸的也不要。”

他把撕开的牛奶袋递过来:“就喝一口。”

“一口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NK力气大了后也能试着反抗一下,一把把他推到了椅子上,牛奶洒了他一裤子。她正要溜走,首领本着拉她下水的信念,生出蓝色的背部组织把她勾了回来。

她脚一滑,坐在了他腿上。

正好国师来突击检查他有没有在好好学习,打开门看到NK从首领身上起来,裤子上还都是白色液体,就默默把门关上了。

“你这混蛋……”NK一边抽纸擦湿了的裤子,一边看看关上的门:“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觉得呢?”首领扶额,思考着该怎么解释。

下午国师很严肃地问他是不是恋童癖,首领早有准备,把NK变小的事情告诉了他。

据首领说,当时国师松了口气,讲了一番话。大概意思是他很欣慰,因为后世那帮子孙什么黑料都能挖出来。他不想自己几十年后被子孙提起来,大家会立马想到他辅佐了一个有恋童癖的君王。

NK心说他考虑得也太多了吧,建国的事还没有影子呢。

首领靠在树上,看她练刀术,依次是劈、刺、砍、削、挑。

他忽然说:“我做国王,你就是我的王后。”

她的刀顿了顿,又刺出去。她想她不该对宿敌抱有期待,她从未忘记在这个世界上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我会保护你的。你还要继续练下去吗?”

“你不是神,不可能一直保护我。你难道没有想过,会有你保护不了我的时候吗?”

他迅速回答:“没有。”

“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没把握的事情不要乱说。”NK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了。

“你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NK改成双手握刀柄,弓步上前对着空气猛地一斩:“你忘了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利益关系吗?”

“我天,那是我多久之前说过的话,你怎么还记着?”

“老娘记性简直不要太好。”NK把刀换到左手,“你是不是跟我住久了,忘了我是免疫细胞?”

她一步步向他走来,斑驳的光影在她脸上跃动。

这一切宛如梦中的光景,她的右手抚上他的胸口:“我曾经砍开过你这里。”

他握住她的手,另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腰:“那又怎么样呢?”

“我还会再做到的。”

“是吗。”

察觉到他搂得她越来越紧,NK提了提刀,一语双关道:“要放手只有趁现在了。”

她还会长得更高吧。首领默默地想,要不踮脚地吻她只有趁现在了。

正当他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树上传来打哈欠的声音。他一愣神的空档,NK把他推开了。

首领有些尴尬,抬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阿葡揉揉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我回去看书了。”

阿葡从树上跳下来,望着他的背影,挠挠头:“他好奇怪啊。”

NK没有说话,对着空气继续练她的刀术。

 

“这是什么?”她拿起茶几上一张精致的卡片,念出上面的字:“茶夫人举办的化妆舞会?”

“嗯,出席的细胞都要戴着假面,因为皇帝不希望别的细胞知道他的身份。茶夫人一直希望能结交皇帝,既然我那个同体不给她面子,作为本体我当然义不容辞。”他牙疼似的皱眉:“可恶,我最讨厌巨噬细胞了,真不想参加啊。NK,你和我一起去吧?我打算顺带着定制一套你穿的礼服。”

阿葡和糖球主动凑了过来:“什么好玩的?我也要去。”

“跟你没关系。”首领随意地挥挥手,让他到一边去。

NK放下邀请函:“我只是个普通的细胞民而已,没有资格参加的。”

“舞会这种地方,不管什么身份的细胞,只要穿着体面的衣服,拿着邀请函都可以进入。”

“不去。想要细胞陪你,你找谁都行,别找我。”

他摩挲着下巴,分析:“区长应该也会来吧,那家伙拼了命地想讨好皇帝。”

她立刻有了反应:“我要去。”

区长头发的颜色在免疫细胞里算是比较特别的,她想她应该能认出他来。

首领一下来了兴致,开始琢磨怎么打扮她。NK想她幸好没有剪掉这头长发,参加舞会的那些夫人小姐可不会留短发。

酒红色抹胸晚礼服,带有蕾丝边的长手套。丝绸材料,摸上去很光滑。假面自然也是酒红色的,绘有金色的条纹。

NK穿惯了军靴,现在再来穿高跟鞋觉得很不舒服。她以前有过一次经历,长时间穿高跟鞋的话脚会很疼。转念一想,她又不跳舞,找机会坐下来好了。

对着镜子,耐心细致地将头发盘成一个普通的髻,用的是红色细发带。做完这些,总感觉还少了什么。

是首饰。

当年NK怕疼没有打耳洞,巨噬细胞老师也不勉强她。而且下了决心做战士,打耳洞又像什么样子。

她仍不打算打耳洞,没有去想耳坠的事。将一条红丝带打成个蝴蝶结,挡住了光秃秃的脖子。再拿一把红折扇,至少在礼节上说得过去。

拉开抽屉,里面收着首领送她的那条手链。因为平时要练刀术,戴着不方便,所以她就把它摘了下来。

NK已经戴了手套,此时除了戒指外任何手部饰品都是不合适的。因此只是拿出来看看,捏一捏感受它坚硬的质感。

珍重的礼物不论看多少遍,还是会像第一次收到它那样觉得开心。

首领戴着黑面罩,穿带有镶金边排扣的蓝色长外套,脖子上系着白色的克拉巴特领巾,戴着白手套,下身是灰褐色马裤与黑色高帮军靴。

NK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身高是硬伤呀。”

他伸出手,她以为他要来打她,一扭腰躲开:“才换好的衣服,别弄脏了。”

“别动。”他只是摘下她的面罩,墨绿色的瞳眸倒映她的身影:“你穿裙子的样子真好看,让我再多看一会。”

不得不说这种最俗套的夸奖效果反而最好,NK心微微一动,把面罩拿回来:“你又来了。”

阿葡拉着她的手不放:“我也想去舞会嘛,把我也带上。”

NK安慰他:“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离开家后没多久,首领忽然说:“刚刚你真像妈妈在哄儿子。”

NK叹息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变小后我总是遇到缺母爱的家伙。”

“可能你比较母爱泛滥?”

“滚。”

“淑女可不会说脏话哦,等会到了会场节制点,可别太引人注目了啊。”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

按照惯例,NK挽着他的胳膊入场。里面已经有不少衣着华丽的细胞,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

水晶吊灯,红绒桌布,银烛台,NK有种奇妙的感觉,她好像来过这里。换句话说,她在这儿有种归属感,事实上她从未出席过类似的场合。

她想可能因为这里的装饰和巨噬细胞老师的家很像吧,巨噬细胞老师家就是这么的富丽堂皇。

茶夫人是标准的旧时代贵族后裔,享受免疫系统的津贴。虽然是巨噬细胞,但一次也没有拿过比银勺更重的东西,和那种拿着大柴刀的巨噬细胞全然不同。

她身着深蓝色露背晚礼服,裙摆及地。腰身那段是渐变色,缀满了闪闪发光的亮片,就像星空。棕色的头发挽成一个高高的髻,脸颊两侧各垂着一绺短短的碎发。

浅蓝宝石耳坠一步三晃,她没有戴面罩,重要的是周身散发着那种优雅高贵的气质。

她拿深蓝折扇的那只手提着裙摆,缓步从楼梯上走下,身边跟着一个戴金色面罩的侍女,扶着她另一只手。

尚未开口,会场就已安静下来,她站在休息平台上向大家行了一个礼:“作为主人,我对参加本次舞会的各位表示诚挚的欢迎,衷心祝愿各位玩得尽兴。”

留声机响了起来,成双成对的细胞携手步入舞池。茶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向了会场角落的沙发椅,早有一大群细胞预备着过去和她打招呼、攀谈。

向来好客的夫人今天却表现得不同寻常,称自己有些头晕,想休息一会。她变相拒绝了所有和她交好的细胞,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在她身边还围满了细胞的时候,首领问NK:“要来跳舞吗?”

“谁告诉你我会跳舞了?”NK松开他的胳膊,朝夫人的方向努努嘴:“去办正事吧。我也有事要做。”

“慢着,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见见‘下脘区的山茶花’,不然多可惜。再说了,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夫人大概也注意到你了。一支舞还没跳就分开的话,会很奇怪的。不如先跟我过去,我们谈到一半你再找借口走。”

于是NK有幸近距离欣赏夫人的柔弱之美,丝绸手套的质地看上去很好,还有那条三层的水晶项链,尤为衬托她的气质。

简单的招呼过后,夫人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但还不敢确定。

由于这边还有几个细胞,她不好挑开明说,决定先聊一些时事新闻试探一下:“前些日子,九千多个血小板都被活埋了。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众细胞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含蓄地谴责皇帝的狠心。

唯独首领轻描淡写地回答:“在战争中优先解决医疗兵,难道不是常识吗?”

这份冷血与无情,NK想,在贵族圈子里应当算少有。他能理解皇帝的作法,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细胞。换句话说,如果大权在握的细胞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那些孩子。

她抬头,正好看到他和夫人相视一笑。她听闻茶夫人的背后是下脘区最大的帮派,五万个持有武器的成员都听命于她。能掌控一整个大帮派的角色,又会仁慈到哪去。

什么优先解决医疗兵,这种事情,NK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

她起身告辞,实则想看区长有没有参加这次的舞会。

NK手执折扇,沿舞池边缘慢慢行走,拒绝了好几个邀请她跳舞的男士,目光在细胞群中搜寻。

她大概看了一圈,没有符合这样特征的细胞。接着她看到长桌上的酒瓶印着“伏特加”三字,那是她最爱喝的酒。

NK心下一喜,刚想去拿,身边有个细胞抢先拿起了它。

戴金色面罩的侍女向她行了一礼:“请务必让我为您服务。”说完便打开瓶塞,把酒倒进杯里,最后把盛酒的高脚杯递给了她。

“谢、谢谢。”NK接过酒杯,有些受宠若惊。

“请跟我来。”侍女引她到包厢坐下,没有放下缀着流苏的帷幔。这样能更好观察到外面的情况,防止有细胞偷听。

得到允许,她也坐了下来,自我介绍说是夫人的侍女,接着又说了一大堆毫无意义的客套话。NK清楚她不过是夫人派来打探消息的,想弄明白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细胞的身份。

她便给了她夫人想要的答案。

“那您一定是皇后了。”侍女以为这么说她会高兴,事实上NK不想和坑杀孩童的恶魔扯上关系,但也没有立刻予以否定。

随着一个细胞的进入,会场里的细胞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他们小声地议论:“是4812大人。”“4812大人来了。”

那是一个穿藏青色长袖套装的青年,黑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戴着藏青色面罩,里面是白衬衫。

“4812大人的功劳配得上将军这样的称号,皇帝也知道,但并没有对他进行封赏。”侍女看着他向夫人行礼,“在军队里,这样失意的细胞还有很多。难得的是,4812大人品格很好,没有一句怨言。”

她抿了一口伏特加:“这样确实挺难得。”

“谁邀请他参加舞会,他只要有空就不会拒绝,但他从不邀请细胞跳舞。”侍女抿嘴轻笑:“难不成他想等女士主动向他提出邀请吗?”

NK也笑了:“这估计不太现实。我想,是因为他不会跳吧。”

和夫人打完招呼,4812漫不经心地向着摆放酒水的长桌走去。他看到NK的同时,NK也看到了他。

他们对视良久,NK怀疑他是不是在哪见过她,毕竟一般细胞很少会看陌生细胞这么长时间。可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没见过他。

NK又怀疑他看的不是她,但他大踏步向她走来,一直走到她们包厢前面。

他向她们行礼,她不得不和侍女一起起身回礼。正好舞曲切换到下一首,他便伸出手邀请她跳舞。

侍女笑着说:“请您放心去吧,您的扇子就由我来保管。”

NK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似乎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参加舞会的细胞没有不会跳舞的,这么说只会被认为在开玩笑。

巨噬细胞老师教过她一点,她基本上全忘光了。现在在放的这首舞曲恰巧是她印象最深的一首,动作也勉强记得大半。

前奏尚未结束,她已经和他下到舞池里了。

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搭在他腰间。随着音乐的节拍,或前进或后退。

“我跳得不好,希望您不要介意。”NK嘴上这么说着,自己也惊叹时隔多年她还能跳出这么标准的舞。

“您真谦虚,明明跳得很好。”

4812话音未落,NK踩了他一下,尴尬地道歉。

他很大度,幽默地说:“哦,我只希望这一脚您不是故意的。”没一会他又说:“小姐您也是NK细胞吧?”

“嗯。您怎么知道的?”

“看眼神。”他眨眨眼:“NK细胞的眼神很特别,非常有辨识度。”

“这您就说错了。NK细胞在免疫细胞中的数量算比较少的,就算我穿着制服,走在大街上也不一定有细胞能认出我,更何况现在呢?”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NK细胞可以在细胞群里能互相认出同类,因为知道彼此是特别的。刚刚您也认出我了吧?”

她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我想请您知道我的编号。”

NK已经知道了,但仍旧装作不知道:“这是假面舞会,先生。”

“我没有交换编号的奢望,只想让您知道我的身份。如有冒犯,请允许我向您道歉。”

她答应了,他告诉了她他的编号。

不知不觉跳完了一支舞,NK打算离开,但他仍没有放她走的意图,想和她再跳下一支。

她只好说:“抱歉,这首曲子我不会。”

“没关系,这支舞非常简单,能麻烦您让我教您吗?”

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NK还能说什么:“那好吧。”

到目前为止,她不讨厌这个谈吐文雅的青年。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某细胞忍不住了,早在一开始她就说她不会跳舞的。

首领做了件可以说是疯狂的事情,径直走过来,抓住了NK的手腕把她拉走。

4812皱着眉阻止他:“住手,你想对这位女士做什么?”

“她是我女朋友。”

首领一句话把他弄得哑口无言,加上NK没有说话,他只好目送着他们走出正门。

刚刚在那么多细胞面前她不好发作,现在避开了他们,走廊上最多是一些侍应生在往来,NK开口了:“有什么话在里面不能说,非要到外面?”

首领没有回头,继续往外走。

裙摆很绊脚,更何况她还穿着高跟鞋。她抱怨:“你想让我崴到脚吗?”

他索性抱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扛到了肩上。

双脚与地面分离带来的恐慌感最为强烈,她挣扎着想从他肩膀上下来,腰、腿被他胳膊禁锢得死死的,莫可奈何。

只能说是历史的又一次重演吧,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他忽然就生气了把她强行带走什么的。

首领随便打开一扇门,关上门也不开灯。他粗暴地把她按在墙上,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熟练地来剥她的裙子。

NK一边反抗一边想他挑选礼服式样时应该就考虑到了这点,这个混蛋。

她把灯打开了,衣服也快被扒下来了。

眼睛逐渐适应光线,他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勇气继续刚才的动作。

“接着脱啊,怎么不脱了,你不是挺能的吗?”她气呼呼地遮住胸口,质问:“你到底怎么了?”

“呃,这个……”他欲言又止,“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不要上那些花花公子的当,保持点戒心好吗?你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就被拉到了小黑屋……你这样会很容易被侵犯的。”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她狠狠敲他的头,“我不反抗还不是因为把我拉过来的是你,谁会想到你一进门就对我做这种事。”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希望没有吓到你。”他抱着头懊恼不已:“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我保证。”

“你呀,积极认错,死不悔改。”NK气得不想理他,但又忍不住想骂他。

她背过去理衣服的时候他小声嘀咕:“你说你不会跳舞,却和别的男人跳得这么开心。能怪我不生气吗?”

“你还委屈上了是吧?”NK转过身来,用力扯他的脸:“你是没看到我踩了他脚多少下,他没中途退场已经很给我面子了。你要真想跳,随便找一个细胞陪你好了。”

他忽然搂住她的脖子撒娇,用很造作的声音:“我只想和你跳嘛~”

“你这样好恶心,我要吐了。”

他变回了正常的声音:“喂,你这么说太伤我心了。”

“跳舞是两个细胞的事情,不是跳给别的细胞看的。想跳的话,回去跳。”

“不行,回去就忘了。”他按着门不让她打开,“就跳一支,刚刚你和他跳的那支。”

“好吧。”NK理理裙摆,“这里没有别的细胞,我们又认识这么久了,行礼就不必了吧?”

“那怎么行呢,行礼也是跳舞的一部分。”

“真拿你没办法。我把话说在前头,踩到你脚了可别怪我。”

两个细胞互相行礼,把手搭到肩膀一侧,扶住彼此的腰间。身体贴近的同时,心灵也在不断靠近。

也许才重温过的缘故,NK跳得一步不差,首领低声埋怨她:“你还说你不会跳舞。”

“拜托,别再说这件事了。”

他眼中洋溢着喜悦,源源不断流淌出来。NK感受着这份不掺杂质的爱意,心中也响起了共鸣。

她渐渐有些情难自禁,跳完一支后立刻推开了他:“我们快回去吧。”

他靠在窗棂上,慢慢地说:“现在我还不想回去。”

青年摘下面罩,凝视着夜空。她凝视他的侧脸,竟一时无言。

“看,是流星。”他倏地闭上眼,手掌合十,大约在许愿。过了一会,把眼睛睁开了:“好了。”

NK笑出了声:“你都多大了,还做这种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好蠢。”

“我不是向流星许愿哦。”他握住她的双手,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在向你许愿。”

她脸腾地红了,抽出手,也顾不上跑快了会摔倒,提着裙子匆匆忙忙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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