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赐我死

你薇悲惨的一生

【癌NK】断刀

《工作细胞》癌NK向,第五人格pa,NK监管者化注意,ky退散。

 

“我早说过,谣言有时是致命的。”

白发少年微笑着,房间里的温度却因他说出的话语有所下降。

隐藏在黑暗里的中年男人缓慢而饱含肯定意味地鼓了几下掌:“你让我看了一出好戏,癌细胞。”

“过奖,过奖。要不是庄园主先生收留了我,我也没有机会报复那个女人。”他舔舔嘴唇,“看着她被自己信任的同伴大卸八块,真是痛快……不过她还活着,对吧?”

“是的。我们把她零碎的肢体拼凑起来,在她体内植入了一种病毒。她还能继续行动,全依靠寄生她的病毒。我已经和她谈过话了,她愿意做监管者。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本是宿敌的她即将成为你的‘同伴’。”

癌细胞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是继续杀死她,直到她再也不想活过来为止。”

监管者内斗是不被允许的,庄园主稍加思索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还真擅长借刀杀人。”他用指节敲敲椅把:“我有预感,又有好戏可以看了呢。”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相信所有的监管者都会齐心协力对付她。”

“时间差不多了,去餐厅吧。在那里她将头一次以监管者的身份,和你们见面。”

癌细胞点点头,起身离开了会谈室。

没有细胞能活着离开这座庄园,求生者最后要么死,要么成为监管者。

那个被同伴杀死的女人,正是以这种转换阵营的方式,重新回到了这场游戏。

癌细胞很少去餐厅,他不喜欢在进食时被别的生物注视。庄园主同意了他的请求,每到餐点会由机器侍从把养分送到他的房间。

餐厅里喧闹声大到在走廊上都能听到,他推开双扇木门,监管者们大概是把他当成了NK,顿时安静下来。看清来的是他,屋里又一次热闹起来。

监管者们在各自的座位上坐着,不少细菌已经开始摄入养分了。唯一空着的那个位置,想必是留给她的。

属于她的那份食物不知被谁被喷上了黏糊糊的分泌液,散发难闻的气味。

看来是弯曲杆菌干的好事,他洋洋得意地炫耀:“我还在她的饭里放上了刀片——”

酿脓链球菌骂他:“笨蛋,把外层弄脏的话她不就不吃了吗?”

“对哦。”

癌细胞心想这帮细菌的智商真是,从来没让他失望。

“嘘,她来了。”

不怀好意的目光像肺炎链球菌飘动着的触手,数量繁多且冰冷锋利,就这么投了过去。

癌细胞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依旧是那套熟悉的工作制服,只不过有些破烂。裸露着的部位随处可见缝合的痕迹,线还没有拆去,伤口发紫发黑,泛着难看的色泽。

皮肤在病毒的作用下呈现怪异的浅蓝色,很容易让他联想到那种刷在墙上的油漆。乱发和变黑了的眼白为这副容貌又增添了几分恐怖色彩,但她丝毫没有卑怯的意味,提着那把断刀,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谁也没有说话,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看着那份被弄脏了的养分,凌厉的目光扫视在座的每一个监管者。

金葡菌像是才注意到她的食物被弄脏了,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是谁?谁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傻子才会主动承认。先到餐厅的微生物们知道是谁干的,但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NK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像在看白痴。

金葡菌激动地说:“虽然NK过去是求生者,但她现在和我们是同一个阵营。作为监管者,我们要团结一致才能对抗求生者。我说的没错吧?”

她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向NK伸出手。

“谁和你是一个阵营?”NK退后一步,金葡菌的笑容立马僵住了,想不到她这么不给她面子,让她下不来台。

看到NK让金葡菌吃瘪,癌细胞心里乐开了花。被重重细菌包围着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不愧是她。

NK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我可不会和细菌统一战线,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餐厅。

金葡菌急忙去追她,癌细胞则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NK,等等我!”

NK在楼梯上停步,转过头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请你相信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做朋友。”金葡菌单手按着自己的胸口,语气里满是真诚。

“我不需要朋友。”

“别把话说得这么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NK刚复活没多久,腿脚还不是很灵活,一下踩空了台阶。本来她能抓住扶手稳住身体的,癌细胞清楚地看见金葡菌的鞭毛抢先过去缠住了她的手腕,从而导致她接住了掉下来的NK这一事件的发生。

金葡菌略带娇嗔之意:“看吧,刚才要不是我你就危险了。”

NK张张嘴,最后说出来的是:“谢谢。”

“那帮坏蛋把你的午饭弄脏了,我知道哪有吃的。走,我带你去。”

“哦,好。”NK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走了。

躲在暗处的癌细胞摇摇头,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那家伙用“友情”作为诱饵,而她还是上钩了。

 

很快NK和金葡菌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NK输了的时候她会过来安慰她。

NK是求生者出身,经验丰富,深谙求生者的心理。按理说这样的细胞做了监管者,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很可惜,她的刀短程度和酿脓链球菌有得一拼,总是打不着求生者。

酿脓链球菌好歹还有个钩子做辅助,而NK除了活性化让对方眩晕外什么都没有。更何况她活性化的技能非常鸡肋,求生者只要背对着她就能不受影响地逃脱。

NK总算理解为什么有的监管者这么恨求生者了,对方疯狂挑衅就算了,关键是还抓不到他。求生者站在板子后面,她又没有远程攻击技能,强行过去就会被砸。

以前做求生者时不觉得,做了监管者NK发现场景里处处是板区,一局被砸十几个板子是家常便饭。

唉,又是一无所获的结局。NK闷闷不乐地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膝盖上放着那把断刀。

癌细胞收起背部组织,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金……怎么是你?”

他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是来嘲笑我的吧,所有监管者都知道我是被同伴杀死的。”

“那我可成心要让你猜错。”他靠在椅背上,看来一时半会不打算离开:“怎么样,做监管者还习惯吗?”

“感觉很好,以后进地图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的同伴为什么要杀死你?”

说话时癌细胞紧盯着她的眼睛,她是那种能若无其事地把伤口展示给别的细胞看的家伙,哪怕是自己的死也可以当成笑话讲出来。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立刻变得呆滞,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点。

“有个普通细胞在庄园里被袭击了,我是第一个发现他的细胞。不知何故,他胸口插着我前一晚被偷走了的佩刀。其他求生者们闻讯赶来,也许是想拉个陪葬的,他指认我是凶手。之前还发生了一些事,大家对我本来就不信任,这下我更洗不清了。我听庄园主说他细胞核被破坏掉了没办法复活,所以真相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真可怜。”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感觉轻飘飘的,同情的含量为零。

“管他呢,我早就想做监管者了。至少我活了,这就够了。”

“也许他不仅没死,反而活得好好的呢。”

“你什么意思?”

“随口说说罢了。”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你真的不考虑换个武器吗?庄园主那里应该有很多武器可供你挑选。就算对刀具非常执着,也有完整的长刀给你使用。”

“要你管。”

“行吧,是我多嘴了。”他勾勾唇角:“我来教你怎么对付求生者吧。听说这局你又一无所获,敢问你是瞎了吗?”

“说话注意点,小心我打你。”她挥挥拳头:“这局是四个血小板,修机速度快还不炸机。等他们修好一台我才知道细胞在哪,过去了又看不到细胞,他们藏得太好了。”

“现在的求生者基本上没有炸机的,找求生者的诀窍在于看密码机的那根杆动不动。动了,就说明有细胞在修机。”

“我以前修机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你会打旋转刀吗?”

“旋转刀?那是什么?”

“有的求生者走位非常灵活,会绕着你转圈。这时如果不旋转挥刀是打不到的,还会被气死。”

她脸有些绿:“昨天我就是这么被嗜酸性粒细胞遛的。”

想象那个情景,癌细胞不禁笑出了声。

NK瞪了他一眼:“不准笑。”

“怎么,输得起的细胞还怕被笑?”

她叹口气:“算了,是我太弱。你要笑就笑吧,我会变强的。”

远远看见金葡菌过来,癌细胞迅速起身离开。他告诉NK这些获胜技巧没别的意思,只是对他来说,看免疫细胞互相残杀很有意思。

金葡菌找NK是商量和她一起参加联合狩猎的事,NK有些犹豫:“我这么弱恐怕会拖你后腿。”

“没关系的,我和NK是朋友,朋友之间哪有拖后腿这一说法。”

金葡菌说的时候自信满满,真到了游戏里,她根本冷静不下来。NK的失误也太多了,老是打不到求生者不说,看到金葡菌在追红血球想过来帮忙,反而卡了她的位,白白浪费了她一个葡萄球。

她好不容易把红血球挂到气球上,B细胞一个水枪过来就把她救下来了。

金葡菌一边追细胞一边还要关注NK那边的动态,看到她被B细胞砸板,她忍不住喊:“你刀这么短就不要打隔板刀了!”

“我知道了啦!”NK被板子砸得头晕目眩,咬着牙把板子踩碎,继续追B细胞。

机子拆得就剩两台了,她们只放飞了一个血小板。NK还在追B细胞,金葡菌让她去干扰破译她也不理。

NK好不容易把B细胞打倒,大门通电他立刻回光返照起来了。换做一般监管者心态早崩了,NK不一样,她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

金葡菌及时拦在他去大门的路上,扔了一个葡萄球过去又砍了他一下,把他砍倒了。剩余的六个求生者四个走了,中性粒细胞和杀手T细胞还没走,不知道会不会来救他。

金葡菌和NK也不敢贸然离开,就这么守在椅子边上。

B细胞被绑在椅子上还不老实,一直大骂NK是叛徒、败类。她假装没听到,焦躁不安地在椅子附近巡逻。

“闭嘴吧你!”金葡菌打了他不必要的一刀,他仍骂骂咧咧的。

最后在B细胞的哀嚎声中,狂欢之椅起飞了。

回庄园的路上,NK情绪十分低落。金葡菌强颜欢笑说没事的,这次虽然输了,好歹不是一败涂地。

这场狩猎癌细胞和庄园主全程观战,追随着NK的视角。

游戏结束后,庄园主问:“你觉得她有放水吗?”

“怎么说好呢。”癌细胞摇摇头:“主观意愿上看,她没想放水。但她的潜意识不想伤害昔日战友,因此造成了这种力不从心的局面。等着瞧吧,近期内她会做出行动的。”

“你很关注她。”

“反正没什么事干,给自己找点乐子。”

癌细胞没有说谎,待在庄园里虽然能躲避免疫系统的追杀,但不参加游戏的日子实在是无聊得很。

因此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复仇上,反复推敲细节设计圈套,伪装成普通细胞混入求生者中去陷害她。在这些求生者里他只认识NK和杀手T细胞,他们曾经两次将他置于死地。至于为什么先对NK下手,是因为她性格太过张扬,在落难时容易变得孤立无援。

这也和他的运气有关,那段时间杀手T细胞刚好生病没有参与游戏,不然他可以玩个一箭双雕什么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选择成为监管者重返游戏,他本以为按照她的性格会选择就此长眠的。

不过这不要紧,他在心里对NK说:用你的痛苦来取悦我吧,这是你作为我的宿敌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经过仔细的观察,癌细胞发现每天晚上NK都不在房间里,到了下半夜她才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她去哪了?做了什么?

抱着这样的疑问,在这天晚上他跟踪她到了训练场。

训练场的模型可以被机器操控自由变形,模拟他们平时游戏的场景,还可以放出四个机械傀儡代替求生者和监管者游戏。

难道说她夜里不睡觉,只是为了在这里训练?

癌细胞觉得事情不仅如此,决定走近些看看。

一场游戏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NK大获全胜,五台密码机一台都没破。

她看了一眼来者,擦着刀说:“机械傀儡比活的细胞好对付多了。”

“那是当然,它们只会跑直线,别说使用技能了,连翻窗都不会。”

癌细胞对地上的四个机械傀儡有些在意,看装束分别是B细胞,中性粒细胞,嗜酸性粒细胞和普通细胞。

“你要用训练场吗,要那我让给你。”

“你知道我不需要的。”他耸耸肩:“我可是庄园里数一数二的魔屠。”

“切。”她看着机械臂过来把四个傀儡回收,观察他的下一步动作。

癌细胞调出了游戏回放,二倍速看完说:“这场游戏你没有任何失误,但真实的游戏里不会有这么弱的求生者。因此你熬夜训练是没有意义的,你这只是单纯的泄愤而已。当时杀死你的同伴就是那三个吧?”

“嗯,那段时间大家戾气都很重。知道求生者内可能有卧底后,几乎所有细胞都陷入了疯狂之中。免疫细胞尤其痛恨叛徒,刚好普通细胞被谁用残忍的手段杀害,在那种气氛渲染下,他们处理我的手段也非常极端。”NK喃喃:“唯一相信我的是杀手T细胞,但他被别的细胞按住了,没办法冲过来救我,我还是死了。”

癌细胞不会说当时他也在场,而且是处于事件的中心。如果这个时候他变成普通细胞的样子,绝对会吓到她的。他也就想想,不会真这么做的。

她像是从梦中惊醒,看看时间:“我该走了。”

癌细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再多练一会吗?”

“你刚刚还说我这样的训练毫无意义。”她明显焦躁不安起来:“放开我,不然我要喊细胞了。”

“这个时间大家都睡着了,不会有谁听到的。”癌细胞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马上就要到午夜了:“十二点到来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我很期待。”

“混蛋!”她情绪失控,把断刀朝他丢了过来。

癌细胞灵活地躲开了,她转身想要逃走,没走两步被什么击中似的跪倒在地。NK双手撑着地面,皮肤的蓝色加深,血管根根暴突。

“可恶……”

来不及了,NK的意识开始一阵阵地模糊,体内仿佛有燃烧着的火,灼痛了她每样细胞器。

她慢慢倒在地上,陷入一种绝望。唯独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展露出自己最柔弱的一面。

嘶吼声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癌细胞被吓到了,他第一次看到NK这个样子。他知道她很坚强,普通的疼痛不足以让她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声。

她现在一定很痛吧?

突出体表血管的有几根爆裂开,流出了黑色的血。她已经尽力克制住自己了,平时她闹腾得要更厉害的说。

变化后的她,看上去和他的同族有几分相像呢。

癌细胞这样想着,在她身边蹲下,试探地握住她抽搐的手:“没事吧?”

“离我远点!”她想甩开他的手,反而被握得更紧。

他摇摇头,心想自己在干什么啊。明明初衷是享受她的痛苦,如今又生出了该死的怜悯心。很矛盾的吧?还是说他想效仿金葡菌,成为和她关系亲密的细胞,再背后捅刀呢?

见他迟迟不肯走,NK咬破了嘴唇,凶狠地瞪着他,似乎下一秒就会咬住他的喉咙:“伤到你了可不要怪我。”

他被杀死时是多么痛苦,多希望有谁能抱抱他,给他一点安慰。癌细胞深吸口气,把她揽入怀中。

“你不要后悔。”NK用力抓住他的背,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这点痛楚和她之前给予他的相比,简直是小儿科。

他听到了呜咽声,她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在这一瞬间,癌细胞的良心被唤醒了。

她终于安静下来了,癌细胞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后半夜了。

NK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透了,她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脸上写满了疲惫,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的表情又像笑又像哭:“让你看到我出丑了。”

他扶着她的肩膀,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在和体内的病毒做斗争。它对我很不满,所以给了我这样的惩罚。几乎每晚我都要经历一次比死时还痛的折磨,这就是依靠它复活的代价。”

“你还能走吗?”

“我歇会就好了。”

“我送你回去吧。”

没等她说出拒绝的话,癌细胞轻松就把她抱了起来,她比他想象得还要轻一些。

“我的刀……”

话音未落,癌细胞背后生出一根组织把它勾了起来带在后面。NK拘谨地把手放在胸口,如此乖巧的她他还真是少见。

他发出了低沉的笑声:“想不到你也有淑女的时候。”

“别说了。”

这么晚了,监管者们都睡了,走廊里的壁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

NK看上去并不想让他进她的房间,在门口挣扎着下来了。

“谢谢你,再见。”

癌细胞用脚抵住门不让她关上,欲言又止。

她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明天晚上发作的时候也可以来找我。”

“诶?”

“被依赖着的感觉很棒,哪怕依赖我的细胞是你。”

“你这是‘以德报怨’?在进入庄园前我们可是宿敌,现在居然主动向我伸出援手。”NK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癌细胞记不得是谁先伸的头,反正他们接吻了。她嘴里有血的腥咸,但他忘不掉那唇瓣柔软的触感。

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他没有意料到的,他试图说服自己并没有爱上她。但独自忍受疼痛的折磨,顽强战斗着的她的身影着实打动了他。

 

半个月过去,NK做监管者的技术有所提高,至少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局也赢不了。

她和癌细胞每晚都在训练场见面,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

金葡菌和NK又一次参加联合狩猎,配合得很好,把八个求生者全都放飞了。她叫上几个细菌朋友来给她开庆功宴,地点在二楼的房间。

NK本来不想参加的,实在推辞不掉,还是去了。

她是免疫细胞,讨厌细菌很正常。他们是从体外来抢夺体内世界的宝贵资源的,虽然她现在不是免疫细胞了,但还是很讨厌他们。

要不是庄园主禁止监管者们内斗,她早就动手把他们杀掉了。

金葡菌请的朋友是绿脓杆菌和酿脓链球菌,他们之前都被NK遛过五台机,对她恨之入骨,此刻却十分真诚地在恭喜她:“你进步很快嘛,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屠皇。”

金葡菌用鞭毛拍拍她的背:“小NK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别板着脸,笑一笑嘛。”

是她想多了吧,也许这帮细菌只是单纯想和她交朋友而已。

“来,干了这杯葡萄汁,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我们监管者中的一员了。”

“那以后请多指教。”NK喝完感觉嘴里麻麻的,“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

“哈,你上当了!”酿脓链球菌用钩子勾着她的后襟把她吊了起来:“金葡菌的葡萄球是有毒的,这下你完蛋了。”

“你砸我们板子的仇我们可都没忘记,你终于落到我们手里了。”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阿金你也……”

“当然是在演戏啦。”金葡菌得意地笑着:“笨蛋,我们怎么可能会和免疫细胞做朋友。你警惕心是很强不错,但可惜不够聪明。哦呵呵,接下来该怎么收拾你好呢。”

可恶,身体使不上力气,到此为止了吗?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癌细胞走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们和她闹着玩呢。”

“把她放了。”

绿脓杆菌很不满:“怎么?你要帮她?”

“我数三下,一,二……”

金葡菌脸色一沉:“癌细胞,我算是记住你了。绿脓,酿脓,我们走。”

酿脓链球菌极不情愿地一甩钩子,癌细胞延长的背部组织及时接住了NK,没有让她掉到地上。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细胞,癌细胞拍拍她的脸:“还认得我是谁吗?”

“废话。”NK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组织上:“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腾地红了,嗫嚅着说:“随便你了……要是不嫌弃我现在的身体这么丑陋,尽管来吧。”

原本他只想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真的同意了。

癌细胞怔了怔,用另一根背部组织把门锁死,尽量把她身下的组织平铺开弄成毯子的形状。

他是怪物,她也变成了怪物。怪物只有和怪物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他们青涩地向对方索取,同时互相给予快感。

起初他只是想玩弄她的心,后来发现他们有很多共同点:都有悲惨的过去,都渴望温暖。

他并不后悔陷害死她,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来到他的身边。

为了报答他,她曲意奉承。癌细胞一点也不客气,尽可能地掠夺着。

他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觉得自己被她改变了。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前不久还和庄园主说想要杀死她来着。

嘛,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的,不是吗?

那件事过后,他们到露台上并肩看落日。

“看到那朵玫瑰了吗?”

癌细胞指着花园里的一株玫瑰,NK记得前天的时候它还开得好好的,今天不知被谁摘走了。

“她以为自己的刺足够锋利,骄傲地盛开着,殊不知在危机来临时它却并不能保护自己,导致了被蹂躏践踏的悲惨结局。”

“你是在说我?”

“怎么会呢,我只是在说花而已。”

NK撇撇嘴:“你笑得真恶心。”

她对着天边恢宏盛大的落日举起手里的断刀,残存的刀身闪烁着璀璨金色的光辉。

“你总是抱着这把断刀,它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没什么特别的,硬要说的话,一方面它是诬陷我的道具,另一方面算是纪念我的死去。”NK神色再度恍惚起来:“丢失的那一部分,到底去了哪里……”

“不要忧心这些没有答案的事情。”癌细胞轻轻握住她的手,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不念过往,才能更好地走向未来。”

她沉思片刻:“你说得对。”

 

她和金葡菌算是彻底掰了,原本说好第二天一起联合狩猎的,换成癌细胞陪她了。

监管者可以看到求生者的阵容,NK注意到餐桌尽头一个绿色的身影:“咦,那不是树状细胞吗?”

“他是新入驻庄园的求生者,我还没和他交过手,小心了。”

NK和癌细胞一起翻看技能表:“他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好复杂的样子。不管了,你看吧,我去解决别的求生者。”

“真拿你没办法。”

癌细胞看着长长的技能表,深深皱起了眉。

他刚想告诉NK这个求生者的技能好像是专门对付她的,游戏就开始了。

游戏的地点是湖景村,场景里比平时还多了一些奇怪的仪器支在那里,似乎是摄像机。NK从没见过它出现在场景里,绕着它转了几圈,甚至用刀柄敲了敲。没有反应,这应该不是给她使用的东西。

来不及多想了,等游戏结束去问问癌细胞好了。

她的出生点在靠近大门一侧的海边,对周围的密码机进行巡查,她没有发现求生者。NK注意到一个粉色的身影闪到了假山后面,顿时明白了什么,加速冲了过去。

嗜酸性粒细胞擅长走位,这次却被那棵树卡了一下,猝不及防挨了一刀。趁NK擦刀的工夫,她跑到了板区。

场景里的摄像机忽然亮了起来,投射出方形的光区。

NK没有在意,专心致志追逐着前面的嗜酸性粒细胞。

今天她运气比较好,没有被板子砸到,还成功打了嗜酸性粒细胞一记抽板刀。接下来只要再打一刀,她就要倒地了。

嗜酸性粒细胞有些慌了,开始向空地逃跑。她身体接触到光区的一刹那,居然凭空消失了。

这就是摄像机的功能么?把求生者隐藏起来?

NK没有犹豫,紧跟着嗜酸性粒细胞进了光区。

那是现实世界的投射,失去了所有色彩,剩下的只是无能为力的黑白。

几个穿训练服的NK细胞围在她身边,嬉笑打闹着。

NK低头看见自己和她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身体没有被病毒感染的痕迹,完全是正常的。就连手里的佩刀,也是完好的。

她们来挽她的胳膊,说:“毕业典礼就要迟到了,还不快走!”

对哦,她想起来了,她和朋友们的毕业照是树状细胞拍的来着。

明知道时光倒流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她情愿自己被骗,哪怕是这一小会呢。

“拜托了,让我回去吧”这样的话语未来得及说出口,她的胳膊被具有实体的手抓住了。

“你已经回不去了。”

那只手握得她好痛。

“你只属于支离破碎的现在。”

她抬眼望进癌细胞墨绿色的瞳眸,里面有自己的倒影。灰蓝色的皮肤伤痕累累,一道又一道的缝合线滋生着怨恨与痛苦。

支离破碎的她即使一点不少地拼凑起来,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一个。

镜像世界结束,刚刚被她打了两刀的嗜酸性粒细胞出现在他们附近,不知何故回到了满血状态。

“这是树状细胞的防守技能,可以指定某个求生者回到摄像之前的状态,同时也能把你困在这个镜像世界里。”

也许是想逃避,她闭上眼:“结束了吗?”

“树状细胞的技能有个缺陷,镜像时间结束,没修好的密码机会被吞掉一半的进度。”

目前只开了一台密码机,平常这个时候应该有三台机开了的。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杀手T细胞在那边骂街:“啊,老子辛辛苦苦修的机!”

“看吧,一切都还来得及。”癌细胞松开她的胳膊,在巨大化的右手上缠满突触,“你去休息吧,那边比较安静,我一个细胞也可以的。”

“不。”NK握紧了刀柄,“我要战斗。”

密码机很快开得只剩一台,癌细胞放飞了嗜酸性粒细胞、红血球和血小板,NK放飞了B细胞和两个中性粒细胞。

大势已去,剩下的求生者是杀手T细胞和血小板,他们被抓只是时间问题。

被打了一刀的杀手T细胞在遛癌细胞,隔着窗做挑衅的动作,看他翻不窗还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他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不知何时NK到了他后面,一脸和善。

“妈耶!”他差点就没躲过去。

这里的空间实在太过狭小,NK失误了,刀打在窗框上。杀手T细胞松了口气,捂着狂跳的心脏,下意识翻了窗。

“你是不是忘了这边还有我?”

癌细胞一刀把他恐惧震慑了。

前后两道红光罩住了他,杀手T细胞觉得自己死得不冤,被打倒后心想要是有个倒地后还能挑衅监管者的动作就好了。

密码机忽然开了,他回光返照才站起来就被NK打倒了。杀手T细胞倒在地上心情复杂,地窖就在他边上。

附近没有椅子,癌细胞阻止了要把他挂气球的NK:“这个就放血吧,我去守大门。”

但是大门有两个啊,NK纠结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还是传送走了。

刚传送她就后悔了,自己好像又干蠢事了。

最糟糕的是她和癌细胞传到了同一座大门那里,他有些无语:“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手滑了。”NK赶紧往地窖方向去,路上没有遇到血小板,看来她去了那个门。

杀手T细胞自愈起来了,撬棍和镇定剂是B细胞之前买的,他就是在附近被放飞的。他捡起撬棍撬开地窖,治疗好了又去买了两把水枪。

NK和癌细胞追着血小板过来了,可怜的她一边跑一边哭。

“丫头,这里!”杀手T细胞冲她招招手,迎上前去,冲着他们连开两枪。

癌细胞抢先一步过来,替NK挨了那两枪。

NK停了下来:“喂,没事吧?”

“可恶!”癌细胞的衣服被淋湿了,

血小板跳进了地窖,杀手T细胞又挨了两刀,做了几个挑衅的动作才跳地窖。

“该死的杀手T细胞,下次遇到我绝对要让他好看!”

NK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你可真像个落汤鸡!”

“哼,你以为我是替谁挡的枪啊?”他甩甩头发,甩了她一脸水。

“离我远点啊啊啊!”

“我拒绝。”他一头撞进她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腰,脸在她胸口来回蹭着。

“真是的!”NK费力地想把他推开,结果被石头绊到,带着他摔倒了。

两个细胞都笑了起来,NK更是笑出了眼泪,擦着眼泪说:“嘛,好久没笑这么痛快了。”

“那个,NK,其实我……”他脸微微泛红,话说他们虽然做过了那件事,但还没有确立正式的关系。

NK猜到他要说什么,急忙岔开话题:“好了,游戏结束了,我们快回庄园吧。”

 

自从庆功宴事件后,NK很久没有见到金葡菌了。庄园主给了她和癌细胞一样的特权,不用去餐厅,待在房间里就有专门的机械侍从把养分送来。

会被细菌背叛NK一点也不意外,比起被同为免疫细胞的伙伴杀死,这根本不算什么。

感觉金葡菌是那种不会吸取教训的家伙,NK懒得和他们争斗,但如果要来真的她不会怕就是了。

这天NK结束一场游戏,回庄园看到金葡菌在大厅里,似乎特意在等她:“早上好哇。”

NK装作没看到她的样子,从她边上走过去。

“喂,不要无视我啊!”

“原来是在和我打招呼么。”NK站住了,“有什么事?”

“你这态度还真是冷淡,我们以前是那么地要好……”金葡菌语气十分伤感,表情却一点也不悲伤。

“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些,那我要走了。”

“当然不止是这些。”金葡菌挑挑眉:“听说你和癌细胞关系很好,想必不知道那个吧。是和你的死有关的事情。可以说监管者里除了后来的你,大家都知道那个。”

“什么那个这个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癌细胞的分泌液有让细胞狂躁的功能,哪怕是脾气再好的红血球,沾到一点也会变得富有攻击性。”

“所以呢?”

“我只是给了你一点提示而已。”金葡菌的尾巴得意地摇着,“我直接告诉你你恐怕不会相信,你要是去他房间里找找,说不定会发现点什么。”

说完她大笑着离开了,NK望着她的背影骂了句粗口。

果然还是有些在意金葡菌的话,NK知道癌细胞下午有一场游戏,中午和他见面的时候悄悄摸走了他口袋里的钥匙。

游戏时间加上路上往返时间,够她好好调查一番了。

癌细胞的房间比她想象得要整洁一些,这和机械侍从定时来打扫也是一定的关系。

嗯,被子上有她熟悉的属于他的味道……该死,她在做什么,这样好变态啊。

NK回过神来,赶紧丢开被子,开始调查别的地方。

房间里家具摆放位置都是一样的,上面几个抽屉放了生活用品。她在最下面那个抽屉里发现一个被毛巾裹着的东西,打开里面是折断的那一截刀刃。

她颤抖着手把它和她手里的断刀合在一起,严丝合缝,这正是她丢失的那一截。

NK的大脑飞速运转,癌细胞能够伪装成普通细胞混入求生者的阵营而不被发现。这么说来陷害她的细胞正是他,他用自己的分泌液让求生者们变得狂躁,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鼓动大家把她杀死。

庄园主也在帮着他,对她说了谎话,那个普通细胞其实是不存在的。

这就是她推演的结论,和真实情况可能有些出入,但估计相差不大。

得在他回来前把一切还原,她要花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再决定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本以为他是良药能抚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服下才发现他和她体内的病毒一样其实是毒药,从内部将她侵蚀。

她笨拙地用毛巾把刀刃缠住,放回去关好。起来时胳膊侧不小心被断刀划伤,流出了黑色的血。

NK眼都没眨一下,她习惯了疼痛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感觉。不管多少次受伤,还是会觉得痛,这就是活着所必须忍受的。

她找来纸巾擦掉地板上的血,环顾房间,应该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痕迹。

门口传来脚步声,是他回来了。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NK屏住呼吸,手伸进口袋,摸着他房间的钥匙。爬窗的话就没办法再从里面把窗户锁上了,真是糟糕,只能等他离开了。

这时他应该发现自己钥匙不见了,希望不会立刻怀疑到她头上。

癌细胞敲敲门:“NK,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NK很了解他,知道他在诈她,因此不为所动。

癌细胞心想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又等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生。他去找机械侍从拿备用钥匙,开门后检查了一下,所有东西都还在,包括那截刀刃。

但是他的房间里有她的味道,他瞥见走廊上的摄像头,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上一次和庄园主在会谈室,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那时他的心境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屏幕上定格着NK从癌细胞房间匆匆跑出的身影。

“我想她什么都知道了。”庄园主的声音十分肯定。“你看,她的脚步失去了平日的沉稳。”

癌细胞没有说话,手插口袋,如同笼中困兽,阴沉着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庄园主摩挲着下巴:“出乎意料的展开,生活有时就是这样无常。你觉得问题出在哪呢?”

“如果她没有来到庄园,如果与我在更和平的场合遇见……”他站住了,“不对,应该是如果我不是癌细胞的话,我们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庄园主赞许地点点头:“问题就在这里,可惜现实不讲如果。你只能是癌细胞,不会变成别的细胞。”

“知道我做了这种事,她还会爱我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庄园主欲言又止,“她可能根本不爱你。”

 

NK思来想去,为了保全大局,她决定演戏。她和杀手T细胞奉命调查这座窝藏敌人的庄园,复活后她索性提出了混入监管者阵营做卧底的主意。

杀手T细胞也依旧信任着她,迄今为止他们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并且发送给了司令部。很快免疫系统的部队就会包围这里,在那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

癌细胞来找她了:“NK,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房间里亮着灯,NK不好装不在,便把门打开了:“什么事?”

他不说话,直往屋里钻。

NK竭力想把门关上:“你不要进来。”

“你能进我的房间,凭什么我不能进你的房间?”癌细胞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对讲机:“这是什么?”

“还给我!”

他虽然个子矮,但背部组织够长,把它拿到NK够不到的地方。

“不说?不说我把这个拿给庄园主,他肯定知道。”

“别这样。”NK露出了窘迫的神色:“这是……砸核桃用的工具。”

他撇撇嘴:“我不信,要真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NK咬牙切齿地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乖,听话,把东西给我。”

“少跟我来这套。”话音刚落,他的嘴就被堵住了。

话是那么说着,被推倒后还不是老老实实把对讲机给了她。

NK伸手按灭了灯,黑暗笼罩着房间。这份温暖曾经在长夜里给予她慰藉,如今却加倍刺痛了她。

“NK。”

“嗯?”

“你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

“呃,我觉得我们只是最普通的利害关系。”

“这样吗?”他听起来很失望,在她脖颈间有温热的泪水顺着肌肤的纹理流淌。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复活才需要勇气。

她只死过一次,而她怀里的这位已经是第二次复活了。

但那又如何,她没办法原谅他对她的伤害啊。

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叹息声。

那一天终于来临了,不知从哪燃起的大火,吞噬了整座庄园。

还好,杀手T细胞和NK逃了出来。

也不知道其他的求生者和监管者逃出来没有,庄园主更是下落不明。

免疫系统对NK做卧底的事情抱有疑问,她现在介于免疫细胞和病毒之间,事实上完全就是病毒。

上级的正式批复还没有下来,如果不被认可的话,很大几率她要被送去脾脏销毁。

生活的苦果只能由自己咽下,这种事NK很早就知道了。

又过了半年,听说有新的庄园在胃部出现,免疫系统又派出了调查专员。这次NK直接以监管者的身份入驻,在满屋子张牙舞爪、色彩斑斓的细菌里,她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好久不见,NK。”

“好久不见,癌细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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